当人物翻过图画边框

培养孩子的阅读习惯，通过故事书、图画书等让他们了解世界。 #生活常识# #育儿技巧#

原标题：当人物翻过图画边框

刘柠

《黑与白》大卫·麦考利 著 漆仰平 译 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

在跨页中并不将颜色铺满整个页面，而是用一个画框将情节限制其中，以拉远故事与读者之间的距离，是图画书常见的一种叙事手法。但是有时，作者也会让人物翻过画框，来到画框之外，人物跨出的那一步又瞬间让读者获得了罔顾边框限制、与人物“双向奔赴”的阅读幸福感。

大卫·麦考利的图画书《黑与白》就对边框进行了想象丰富的巧妙设计，以近乎漫画的排版方式将正文部分的跨页分成了四个大小均等的格子，分别讲述《幻影》《现代父母》《等待的游戏》《奶牛保卫战》四个不同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幻影》采用了许多圆形的画框，以恬淡安宁的色调、时间线索的叙事顺序讲述了一个简单、完整的故事，即小男孩乘坐火车去和爸爸妈妈团聚，虽然途中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人和事，但是，这并没有影响旅途的安全、温馨。小男孩的懵懂、稚拙让故事线被收束，故事的边框将他保护在里面，也限制了他对这些奇怪的人和事的追问与想象，使他将并不熟悉的火车空间，以及火车空间所象征的成人世界理解为一种深奥幽微、朦朦胧胧但优美、舒适、安稳的场域。

而第四个故事的主人公小偷，则悄无声息地穿过边框，仿佛是对边框将这四个故事区隔开的一种戏谑，他遽然出现在第一个故事中，安静地坐在男孩对面，又沉默地离开，潜入第三个故事。但在第四个故事中，这个小偷是喧闹的。小偷打破木窗，沿着一根布绳爬下，随后进入了农场，成功混进奶牛群中，甚至还参加了奶牛合唱节。在奶牛群堵住火车去路时，他到了火车上，成为了第一个故事中的人物，穿上白色外套成为小男孩所以为的“老妇人”。他把外套留在座位上，在一号站台下车了——他又出现在了第三个故事中。

第三个故事体现出了场景边框的强化与时间边框的弱化。故事发生的场景被限制在一号站台上，镜头定格在站台上形形色色正在等车的人们。而文字的存在让这一单场景的故事有了时间的流动性，“原定八点三十分进站”的火车会“稍晚片刻”到达，人们花了两个跨页的“时间”来等待一场报纸的狂欢。人们用报纸装扮自己，用报纸装饰站台，一只灰色小松鼠也从翘首以盼火车的到来转变为加入人们的玩闹。一号站台这一场景边框将人们从日常生活的平淡中区隔出来，给予他们狂欢的契机。当火车到达一号站台后，一个黑白色调的跨页呈现出风雪般浩荡的氛围：狂欢停息了，现代父母们登上火车，留下站台蓝衣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小偷在站台上悠然自得地闲逛。

第二个故事《现代父母》的画幅并没有占满整个格子，而是以一道清晰的直线区分出文字边框与图画边框，恍若想象与现实的界限。孩子在家里等待着父母的归来，生活空间具有边框；父母在早晨按时提着装有报纸的手提袋出门，在晚间按时回到家里，并催促姐弟两人按时完成作业、按时上床睡觉，生活习惯具有边框。但，在一个看似也具有边框的平常夜晚，这对父母将狂欢气氛带回家里。

在图画元素运用上，《现代父母》里出现了众多来自其他三个故事的元素，如弟弟与小偷的衣服花色一样，地上摆放着玩具火车与铁轨，而且，在封底之前的版权页上，一只手拿着“一号站台”，小狗也凑了过来。由此，第二个故事的重要性得到增强，成为其他三个故事的可能来源。

是边框，将一个跨页分为四个部分，赋予了这本图画书四个不同的叙述视角，为众多图画与文字信息分门别类，但也造成了四个故事合在一起讲述的“故事”的表达受限。通过打破“边框”，小偷翻出木窗，获得了奇妙的冒险，一号站台上的人们忘记时间，获得了短暂的狂欢。不过，想象终究会被现实的“边框”所限制，游戏总会有结束的终点。

但是，孩子们并不会因为童年的终将结束而放弃对童年乐趣的追逐，孩子们攀援想象力的藤蔓，欢畅游戏。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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