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视角书写大世界——读刘宣诗集《尘世的雪》｜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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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以小视角书写大世界——读刘宣诗集《尘世的雪》｜品读

文/冉杰

初见刘宣，总是笑吟吟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亲切而和善。就如他在《尘世的雪》一诗中所写的“眼前的雪花，多像我们的尘世／在天地间，飞舞／在，飞舞中，追逐／在追逐中，消逝／以最绚丽的姿态／笑吟吟地，把一瞬的生命／演绎成永恒”，但他的双眼却透射出一股犀利的睿智光芒。

《尘世的雪》（出版社供图）

贯穿诗集《尘世的雪》的主题是真情。刘宣以其独特的方式营造情感的表达，构建出无尽的至深的亲情、友情和乡情。无论是写《母亲》《父亲》用《犁》耕耘出的《油菜花》《水稻》《瓜》，还是写《夕阳余晖》下的《渔夫》《木匠》等，字里行间充溢着一种无微不至的亲情，如“走进姐姐耕种了一生的花生地／然后，把姐姐也种了下去／姐姐像一颗花生／又回到了泥土的怀里”（《送姐姐》）这些看似平淡的口语，却写尽了人世间的真爱和真情。该诗集中，刘宣用“冰冷的雪”温暖了亲情，用“诗意的生活”拥抱纯洁的友情， 用“尘世的雪”堆砌思乡之情，其表现手法或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直抒胸臆或用无限张力的诗句委婉含蓄地写亲人之间的情、朋友之间的谊、回望故土的思乡之情，却无不流露出作者的真情实感，读后不能不为之动情。

刘宣的诗总是把生活搓揉过的碎片，经过艺术的整理，转换成富有哲理的诗歌语言，构建出独特的诗歌意境。一片雪花、一只蚂蚁、一匹地衣、一朵花卉都是屡见不鲜的生活具象，但刘宣巧妙地运用暗喻、拟人、夸张等修辞手法艺术性地完成了一行行富有哲理的诗句，传递出深厚的情感和深刻的人生体验。“马灯，用铮铮铁骨/把夜，撕开一道口子”（《马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光阴拉得笔直/用尺子和墨线定位／再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起墨线／一弹／曲折的人生／留下端端正正的轨道（《木匠》），这种精准的细节描写来源于作者日常仔细地洞察，又通过作者对人生的感悟和思考，提炼出富有哲理的文字。这样的文字，在诗集中俯首皆是。

不仅如此，刘宣的诗集中还收录了他游历江山河流所思所感的诗句。“听，穿过老街的流水／和流水一样的江湖／老街的故事／讲述风花雪月里／残缺的乡音”（《夜宿洛带古镇》），历经苍桑岁月“残缺”了的乡音和“伤心，狼吞虎咽”，将这种悲凉之情宣泄得淋漓尽致，然后笔锋一转，“把爱，深埋”，就把诗人积极向上的大爱精神跃然纸上；又如“滚动的不只是湖水／大风车和玻璃杯／另一个江湖” （《旌湖岸边大风车品茶记》），好一个另外的江湖！人生就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江湖，我们沿湖而行，“那些低垂的鱼竿／只钓自已，不钓流水”。人生又何尝不是“只钓自已”。诗人不是在观湖品茗，而是在揭示人世见的真实本质，诗人把真实的记录转化成饱含哲理的诗句，深深地刻在读者的心上，读后内心翻滚的浪花不停地叩击思索的堤岸，达到怦然心动的效果。

读罢诗集《尘世的雪》，惊诧于刘宣用心的观察和敏锐的灵感。诗集中很多题材在日常生活都是不起眼的，但经过刘宣用诗的语言就表达出不一样的境界，“窗外，夏夜的声音/装了满满一池塘／像我乡下的亲人／一遍一遍地呼喊我的乳名。”（《蛙声》）整首诗没有出现青蛙或蛙声，但却实实在在地在写蛙鸣，这种“此地无声胜有声”的效果，只有达到一定高度的诗人才写得出来。

再如“地衣依偎着妈妈／妈妈依偎着大地／妈妈用体温缝制的衣／像皮肤，软软的／翻过故乡的石门槛／爬满记忆里潮湿的土地”（《地衣》），诗人把很不显眼、司空见惯的地衣写得灵活生动，把诗歌隐含的母爱表现得惟妙惟肖。

诸如此类，刘宣的很多素材都源于农村生活，有的素材又是作家们经常涉及到的。比如《油菜花》《梅花》《梨花》《芒种》《芦苇花》《春天》《秋雨》等，但刘宣也知道这些烂熟于心的素材必须要独辟蹊径才能打动读者，所以他的很多诗以小的视角书写了诗人的大世界——对人生的洞察、对生命的关注。我想，这或许就是刘宣愿意不停用诗的语言追逐的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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