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鹏在生活里发现「无价之宝」

发布时间:2023-12-25 10:48

邻里之间要互相帮助,遇到困难时可以相互帮忙;邻里之间也要尊重彼此的习惯,不强求别人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邻里之间的沟通非常重要,如果发生矛盾要及时解决,避免小事变大事。 #生活知识# #邻里关系#

原标题:张大鹏在生活里发现「无价之宝」

这种不同植根于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对于方法论的哲学意识。这决定了每个创作者的不同,无论是否拍「电影」,他也都能因此成为无价之宝。

作者 | 方言(长沙)

张大鹏想还原记忆中的九十年代,复原一间屋子容易,复原演员的穿着也容易,但是想找到一个依旧存在的整体环境并不容易。他从小喜欢画画,热衷现实主义风格,「现实本身就充满魅力」。

他从北京出发向北几千公里,到达一座名叫鸡西的城市时,他知道心中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

这里曾是享誉东北工业地区的「煤都」,一座因煤炭资源而兴盛,又因为经济转轨而萧瑟的黑龙江城市。张大鹏要在这里拍摄《无价之宝》,而这部电影的时代背景设定在1995年的中国东北。

在他的视角里,人们在当时经历着「换季」,从一个稳定状态脱离而出,不得不面对风险和不确定,甚至人们一度确信无疑的情感关系和好坏标准都在受到影响。因此,他在讲述这个故事时,要先通过电影语言建立这个氛围。

「电影感是一种抽象的感受」,导演的工作正是将此具体提炼,并且清楚传递。

对于在广告行业有着优秀从业经历的张大鹏而言,导演工作首先应该掌握一整套表达技术,需要打通剧本、视听语言、表演、后期等多个环节,特别是视听语言的工整性和完整度。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创作者来源于日常生活之中的发现、感悟与思考,才可以有效地在电影之中实现表达。

张大鹏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却对尽快拍摄自己的电影作品没有执念,反而警惕某种过于激进的热爱,持之以恒地训练更为重要。用张大鹏的语言就是,「对自己平时的要求高一点,但是心态放低一点,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在之前一次采访之中,他如此说道,「对于职业导演来说,同样的内容放在荧幕上就是电影,放在手机上可能就是广告,只要自己的标准不变,它投在什么上以及怎么被定义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从大学开始,张大鹏就一直进行大量拍摄和剪辑工作,获得实际经验,因为长期从事广告创意工作,他对内容产业的运行规律和商业逻辑有着清楚的认识,对于自己的工作责任和边界,知道自己需要满足客户或者投资者的诉求。

张大鹏能够从整个项目的最后一个环节向前倒推,指导如何进行前期准备,提前预防和解决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在实际拍摄过程中,他可以高效管理拍摄进度,保证将耗片比控制在很低的状态。在《无价之宝》的拍摄过程中,演员张译就明显感觉到张大鹏的拍摄速度快于其他导演。

对于方法论的熟练掌握,给张大鹏提供了从容稳定的管理能力。在拍摄广告的时候,他经常能有多余的下午时间来等等光线,即使第一次拍摄电影的时候,整个剧组也保持着正常上班的作息安排,很少需要格外繁重的加班。

张大鹏不只是一位高度职业化的从业者,他非常热爱生活,喜欢画画、做饭和跑步,也很善于躲在角落里观察人们言语神态之中的细节。「在理性和感情中间来回倒」。

生活成为他创作主题的来源,也反映着他的内容价值观。生活有着一种自然起伏的流动感,其中有着苦与难,并非意味着电影要刻意安排强戏剧性的情节,而是遵循人物发展逻辑,在其中体现浓郁的温情。

张大鹏曾说,「这部电影的核心是:每个人都是石头。小时候我家县城河里除了水,最多的就是石头。石头这么硬,却被水磨得如此光滑,放眼看过去全一样,但仔细看每个石头又都有所不同。很多普通人就是这样。」

实际上,张大鹏在过去的短片和广告工作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声与回报,特别是2019年《谁是佩奇》走红之后,他也被更多客户和观众所知。他一直都保持着生活该有的样子,害怕见陌生人,少参加应酬,继续大量地拍片,保持训练的强度和等待的耐心。

他多年的实践和审美积淀,的确给他自己的电影带来了一些不同。这种不同植根于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对于方法论的哲学意识。这决定了每个创作者的不同,无论是否拍「电影」,他也都能因此成为无价之宝。

以下是《新声Pro》(微信公众号ID:xinsheng-pro)与张大鹏导演的访谈摘要:

新声:你在广告行业有着很深的经历,获得很多奖,有非常多的短片作品,《无价之宝》是我们看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长片,契机和选择是怎么出现的。

张大鹏:拍片本身是我的日常工作,一直拍短片比较多。至于什么时候能拍电影,我自己态度比较放松,也没有特别焦虑。因为平时拍片多吧,胜负心没有那么强烈。

电影存在一个机会问题,当获得机会的时候,我会尽自己当下的全力,如果暂时还没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就再等等。好坏全都要接着,自己用心做就好。

关于《无价之宝》这个项目,开始时候没有仔细盘算,主要靠感觉,客观上几个因素对到一起,我觉得可以干。

我一直和阿里影业挺有感情的,韩三平先生的职业辈份有目共睹,主创团队都很有经验。李捷给我讲过最初的构思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熟悉。我自己不是被我亲生父母完全抚养大的,是被三叔养大的。最终电影里的角色很像他,也是开五金店,也是在年轻时候被机床截掉一根手指头,有很多的我个人情绪也放了进去。

新声:广告属于创意产业,强调反套路,商业电影是工业,类型提供规范和确定性。在不同时段里,不同的类型还会有所谓的红利。这部电影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类型,也没有体现出那么强烈的创意。

张大鹏:这个类型不讨巧,因为不太清晰。商业广告具有强命题作文性和强商业性,现在还多了对传播效率的要求,也就是自传播性。我拍的广告里一般都是故事,是一种叙事型广告,它所面对的客户目标群,投放方向等也都需要符合这样的影像质感和视听语言。

对于我而言,电影的基础是视听语言的工整程度,我在这方面能做到电影的要求。虽然可能会是一部类型没那么鲜明的电影,还是会有一些观众感觉得这个电影的制作还挺好,那个年代感的氛围是很好的。电影感是比较抽象的感受。

新声:听说你前后剪了六十多个版本。

张大鹏:整个片子的创作过程,是重新刷新自我的一个过程。第一版很长,接近三个小时,肯定是不符合院线观众的习惯,但是整体的起承转合,其实已经拍到那个程度,如果打薄了之后肯定会有一些损失。

新声:一个不容易的过程。

张大鹏:这个过程中确实痛苦,现在呈现出的最后的戏,有一些不是最好的结果,是在各方面权衡利弊以后的最优选择而已,所以真的是一个刷新自我的过程。

下次应该在剧本层面打薄,也许会更好一些。我的每场戏都有长中短三个版本,在后期时候试着打薄整条线,或者打薄某个人物,或者打薄单场戏,我也都试过,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新声:你是一个以赛代练的人。

张大鹏:非常需要。我不是天赋型选手,我比较喜欢的运动员是詹姆斯和c罗,都是对自己练得狠,所以我很确定自己是一个需要大量拍摄训练的人。

新声:C罗或者詹姆斯能对自己这么狠,源于对所属运动特别强烈的热爱,甚至是对功名特别大的追求,你的动力是什么?

张大鹏:我的动力是强迫症,哈哈。有时候已经忘了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但是我必须要做。我停下来之后不知道该去干什么,我发现我做别的事不太行。

新声:也算是一种热爱吗?

张大鹏:对于一件事的热爱与否,不影响我的专业态度,专业是最重要的。

特别强烈的主观热爱,反倒容易把一件事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这种潜意识可能会让动作变形。我心里认为我只能做这件事,我就猛凿这件事,我也不后悔。热爱本身并不伟大。

新声:除了大量拍摄这样的直接经验,你还有什么间接的学习方法?

张大鹏:我的观影量不大,可以算比较狭窄,不追求看特别冷门的导演。我让自己的技术不要那么杂,语言更纯粹。每个大师在各个层面都有很顶级的水平。作为我来讲,如果去学习和进化电影眼界,能把几个具体大师会的东西折腾明白,就已经足够,再多的话也许是在某种意义上地减弱。

新声:创作者和消费者的信息对等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创作者自己特别嗨,但是消费者完全没有感受到。

张大鹏:第一个层面是表达层面,就是指导能力,视听语言能力、剧作能力、现场控场能力、生产能力等等,这些能力是一个创作者维持基本创作的基础。

脑子里有再多东西都表达不清楚,这样才是真的很麻烦。我不敢乱看,担心误导审美和创作观。

我对表达层面的要求是非常笃定的,也是我的表达基础,在此之上的创作观点和视角属于我的情感表达,不是从电影观看里来的,而是从我自己生活里来的。

新声:导演自己的审美体系是什么,客户要求的审美体系是什么,需要达到相对共振,要形成一个共识。

张大鹏:对。我拍的有名广告都是关于家庭亲情,但不是我唯一关注的。只不过恰巧大家认为你最擅长这个话题。

电影是一个商业项目,不像画画或做饭这样的爱好,我只需要对我自己的付出负责就好。电影是大家掏时间掏真真金白银,我不能太肆意。

有人说《无价之宝》的节奏有问题,不像商业片,我接受这种声音。但是,我没有真当一个艺术片去拍。电影在剪辑过程之中进行了一些观众测试,我会根据反馈去梳理。原来观众是这么看的,我会把自己的想法往后推一推。

新声:自我纠结部分不多。

张大鹏:在工作中非常理性,但我自己又挺感性,两边性比较严重。

新声:把创作者扔到现在这样的访谈中也许挺残酷,逼他剖析自我。一个创作者也许不需要剖析那么多的自我。

张大鹏:也没问题,我是可以的。我的工作要求我平时需要面对大量客户,经常是围坐着五六圈,几十个人,我给讲故事、讲脚本,大家再集体来找茬、做修改。

新声:你把自己的能力结构拆解得很清楚。

张大鹏:是被工作训练的。外界往往有误区,认为广告体量小,事实上不是这样。很多广告片子的成本体量要超过电影,很多广告的成本等于一部中小电影的成本。广告只拍三四天,但阵仗很大。

电影不是一个纯粹的市场产品,很多时候承载文化作品的功能,需要人们的评价和付费。广告客户常常是规模很大的公司,他们愿意承担比较大的内容成本。

我自己拍广告很多,业务也比较靠前,高制作费和制作场面见了不少。这个认知和经验对我拍摄电影有好处,我愿意让自己的电影作品符合电影的商业逻辑和这个题材应该有的体量。

新声:付费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内容消费者的态度。

张大鹏:对,完全不一样。广告是客户付费,观众免费观看。电影是观众付费,一个观众买一张票。观众掏了钱坐在特定的电影院里沉浸式观看,整个信息是用放大镜来审视的,是一个 to C的生意。

由此产生的受众预期区别很大。在大家约定俗成的鄙视链里,广告内容是浅的,而电影肯定是最高级的。虽然我自己不这么认为,但是大家心中标准的确不一样。

新声:你清晰地认识到如此多不同,你会有哪些动作上的调整吗?

张大鹏:我更多地去听一些不好的声音,有针对性地反思。我没有那么强调个人,一些少量部分会按照主观判断去赌一把。比如那场所谓的「雨中曲」,在之前测试的时候反应不太好,有些超现实文艺。在正式上映之后,观众反应还好。

数据肯定有它的科学性,但是当大家去接触这个电影时,抱着目的是去欣赏还是去审视,是否还要填一份问卷,结果可能是不太一样的。

新声:你享受广告事业带来的各方面反馈,电影看上去不是一个必须品,所以电影在你工作计划中代表着什么?

张大鹏:我认为我可以拍一些不一样的电影。市场上当然有各种各样的电影,但不只是有左和右,不是只有极度商业和极度作者,可以有不一样的电影。我觉得市场需要这样的,我也觉得我可以。

新声:我觉得现在的电影院太单调了,走到新的一种局限里。

张大鹏:对,票房肯定是衡量一个电影成功与否的标准,但并不是唯一的标准。

新声:你说过自己的电影理念是简单的、感人的、通俗易懂的,为什么形成这样的内容追求?

张大鹏:广告迭代很快,我习惯反复校正自己与观众之间的关系。整个路演下来,我注意到一些反馈。有很多人去多刷,也有很多人带着长辈去看,老人们看完以后觉得还挺好,能看明白,门槛并不高,也不是很晦涩。

电影不是一个绝对的艺术品,也是一个通俗文化的产品,只是有多通有多俗。我希望就是有一点个人表达,满足商业性的要求,观众看得懂,这也是一个不断校准的平衡。

好莱坞黄金时代里的那些电影,商业意义上的简单易懂和沉淀在历史里的艺术性,其实不是互相排斥的。

刚刚我们聊电影可能性,对于当下大众的观影习惯来讲,可能刚出现的时候会有些太新了。但是,这些并不是自创的语言,大多数观众接受这套语言,会有一个时间过程。

按照左或右的标准来讲,新的可能性一定会存在它的问题,但它需要存在。如果没有成功,我们也要接受失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按照大家约定俗成的电影方法去拍,那就必须承担创新所带来的风险。

新声:这个电影还是体现很多属于你的风格。

张大鹏:可能因为拍片多,对于影像语言比较熟悉。表达技术不足以构成限制的时候,自我表达会顺畅一些。

新声:对技术的重视实际上会形成一种能力,就是对规律的掌握能力比较强。

张大鹏:对,我对方法论的在意是骨子里的,凡事都要有方法论。对于一个内容工作者而言,感性和理性常常来回倒。要让每一个想法都变得更加可执行,想要稳定地输出,实际上只有依靠明确的方法论。

不只是技术层面的方法论,而是一种更加形而上的意识。面对任何一个事情,这个意识就会出现,人与人的不同是被对世界的理解不同而决定的,是否拥有自己的方法论意识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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