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鲁迅骂“小资”,林语堂的生活哲学,却适合当下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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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被鲁迅骂“小资”,林语堂的生活哲学,却适合当下的中国人
熟悉中国文坛的读者或许会知道一个八卦,那就是鲁迅与林语堂不和。为什么呢?
原来,在鲁迅眼里,林语堂是一个在中国人民水深火热之时空谈性灵的小资文人,他的文学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麻醉文学”。当然,鲁迅的指责绝不是胡说八道,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追求道家式的逍遥乐观和闲适超脱,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习惯于批判国民劣根性的鲁迅,哪里受得了林语堂一天到晚赞美吾国吾民享受生活的乐观呢!
不过时过境迁,今天再来反观林语堂先生的人生哲学,身处消费时代、忙碌社会的我们,是不是会给予他更多的理解,甚至平添一点钦羡呢?
今天给读者分享一本书,就是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在这本书里,林先生告诉我们,尘世是唯一的天堂,在这天堂里,我们应该如何发觉自己内心放浪形骸的渴望,如何享受自然与俗物带来的本真愉悦,如何不紧不慢地行吟游观,如何堂而皇之地诗意栖居。
在这繁盛、浮躁、充满变数的时代,读读林语堂,或许真的可以使我们获得一种久违的慢活体验和朴素的幸福感,让我们充满生活审美的热情,将自己的日子活出美感,赋予人生崭新的风格,让我们意识到,原来生活本身,也可以是一桩美不胜收的艺术。
1.中西文化的本质差异,林语堂一语道破天机你知道么,其实林语堂先生是第一位以英文写作扬名海外的中国作家。《生活的艺术》是用英文写的,并且最先在美国出版。
在这本书中,林语堂先生一语道破了中西文化的本质差异。他说,中国和西方的学问最大的差异就是,西方有太多的专门知识,而缺少重视人情的知识,而中国呢,则是太关心生活问题,缺少专门的科学。这是中国科学不发达的原因,但却是中国文化的魅力所在。
他在文中写道:“中国人的哲学因为具有现实主义的精神和极端不相信逻辑及智能,就变成了一种对人生本身有直接亲热感觉的东西,而不肯让它归纳到任何一种体系里去。因为中国人的哲学里有健全的现实意识,纯然的动物意识,和一种明理的精神,因此反而压倒了理性本身,而使呆板的哲学体系无从产生。
“中国有儒道释三教,每一种教都是宏大的哲学体系,但它们都曾被健全的常识所冲淡,因而都变成追求人生幸福的共同问题。中国人对任何一个哲学观念、信仰、派别,都不愿专心地相信,或过分起劲地去研究。孔子的一个朋友对他说,他常常三思而后行,孔子诙谐地回答说,思两次就好了,一个哲学派别的信徒,最多不过是一个哲学的学生,可是一个人,则是生活的学生,或者竟是生活的大师。”
所以,在林先生看来,中国人过的是一种比较接近大自然的生活。我们中国人虽然不太重视智能,但是敬重肉体也尊崇精神,具有深沉的智慧同时又拥有轻松的快活,熟悉世故但又有很孩子气的天真。
林先生把中国人的生活哲学归结为三点:第一,一种以艺术眼光对待人生的态度;第二,一种哲理上的有意回归简单;第三,一种合理近情的生活理想。
这种生活哲学是教人享受人生的,那对此,我们的古人又是怎么说的呢?
2.怎样才算会享受人生?中国古人是这么看的怎样才算会享受人生呢?
在这本书中,林语堂先生就为我们详细演绎了庄子、孟子、子思、老子以及陶渊明的生活哲学,勾勒出中国古人们关于享受生活的种种观念。
他写道:“一切中国哲学家在不知不觉中所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样去享受人生?谁最会享受人生?我们不去追求完美的理想,不去寻找那势不可得的事物,不去穷究那些不可得知的东西;我们认识的只是些不完美的、曾死的人类的本性;最重要的问题是怎样去调整我们的人生,使我们得以和平地工作,旷达地忍耐,幸福地生活。”
回到我们自身,在忙碌的日常生活中,自我完全是真正的自我么?你在追逐生活的外在物质时,是不是正如庄子所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见得而忘其形,见利而忘其真”,螳螂和蝉都为了外物而忘记自身的危险。你在一日复一日的追逐中,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自我的本真呢?
孟子也很赞成庄子的说法,认为人性这个东西,已经在渐渐消失了,哲学的任务就是去发现人性,并且负责把人性找回来。这里的人性,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赤子之心”。孟子还说了,文明的人为了生活失去赤子之心,就像山上的树木被斧头砍光了一样。最会享受人生的人,必须是一个热忱的、悠闲的、无恐惧的人,情、智、勇三者缺一不可。
至于我们口中常提到的中庸哲学呢,其实是道家的现实主义和儒家的积极观念的结合体,它介于尘世的突然匆忙和完全逃避现实人生之间。这种哲学会产生和谐的人格,我们从这种人格中可以看见人生的欢乐。举个耳熟能详的例子,陶渊明就是拥有这种人格的典型代表。
事实上,陶渊明代表了一种中国文化的奇怪特质,是灵与肉的奇怪混合,既沉湎于肉欲,但又寻求超脱物外,七情与心灵始终和谐。他算得上是一个理想的哲学家。那什么是理想的哲学家呢?林先生说,理想的哲学家就是一个能领会女人的妩媚而不流于粗鄙的人,一个能爱好人生而不过度的人,一个能够生活于超脱之境而不仇视人生的人。
确实,正如林语堂先生指出的那样,我们演戏的欲望根深蒂固,常常忘记离开舞台,忘记还有一些真正的生活可以过,因此我们一生辛辛苦苦地工作,并不依照自己的本性,为自己而活,而只是为社会人士的喝彩而生活,“为他人作嫁裳”。
中国的古人们意见虽然参差不一,但都一致认为人类必须有智慧地过着幸福生活的勇气。当下有一句流行语:“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其实也是告诉我们寻回自己的赤子之心,照着自己的意愿和本性去追寻理想,精彩生活,这其实就是享受人生。
林先生还认为,消闲的浪漫崇尚是平民化的,也就是说享乐不是有钱人的专利。想要享受悠闲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无须家财万贯,他只须有丰富的心灵,简朴生活的爱好,并且对于生财之道不大在心。如果一个人真的要享受人生,人生是尽够他享受的,只需要有一种艺术家的性情,一个恬静的心地和乐天旷达的观念,以及一个能尽情玩赏大自然的胸怀就好。
3.人生苦短,活在当下我们的生命总有一天会灭绝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的尘世人生只有一个,过完这一世,也就没有了。在感觉上,这充满了悲哀的诗意情调。不过,那些深爱人生的人却从这种悲哀中得到新的启示,那就是我们必须趁人生还未消逝的时候,尽情地把它享受。
事实上,只要我们消除了永生观念,生活上的问题都简单:人类的寿命有限,因此我们必须把生活调整,在现实的环境之下尽量地过着快乐的生活。基士爵士曾说,如果人们认为尘世是惟一的天堂,那么他们必将更竭尽全力把这个世界造成天堂。苏东坡的诗中也有“事如春梦了无痕”的句子,也正因为如此,他那么深刻坚决地爱好人生。
林语堂先生将中国人的传统死亡观念和时间意识讲得非常透彻,他说:“我们都相信人总是要死的,相信生命像一支烛光,总有一日要熄灭的,我认为这种感觉是好的。它使我们清醒,使我们悲哀,它也使某些人感到一种诗意。此外还有一层最为重要:它使我们能够坚定意志,去想方设法过一种合理的、真实的生活,随时使我们感悟到自己的缺点。它也使我们心中平安。因一个人的心中有了那种接受恶劣遭遇的准备,才能够获得真平安。”
正因为人生苦短,我们才要好好生活。的确,林语堂先生提醒了我们,最珍贵的幸福,是明知它好景不长的幸福,最难得的享乐,是清楚它转瞬即逝的享乐,深谙其难得、珍贵则更要得意尽欢,“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享受当下不是对珍贵的浪费,反而是最深沉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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