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24回之宋惠莲看了一出好“戏”

发布时间：2023-12-28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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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细读《金瓶梅词话》第24回之宋惠莲看了一出好“戏”

小说开始了全新的一回，《金瓶梅词话》第24回的回目是：经济元夜戏娇姿惠祥怒詈来旺妇。

正月初十李瓶儿请客之后，转眼之间就到了“天上元宵，人间灯夕”的元宵佳节了。也就意味着这个年也就即将过完了。正月十六这一天，西门庆家阖家欢乐饮酒，要来个最后的狂欢“嘉年华”。

西门庆与吴月娘上座，其余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孙雪娥、西门大姐，都在两边列坐。

众女眷都穿着锦绣衣裳，白绫袄，蓝裙子，只有吴月娘为了显示她的身份与众不同，穿着一件大红遍地金通袖袍儿、貂鼠皮袄，下着百花裙，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

春梅、玉箫、迎春、兰香四个家乐，则在一旁弹唱助兴。另于东首为女婿陈经济专设一席。小玉、元宵、小鸾、绣春等丫鬟在席前端菜斟酒。

以惠莲作为仆人来旺媳妇的身份，这种场合当然没有她在席前抛头露面的份。这宋惠莲便一个人坐在外面穿廊下的一张椅子上，口里磕着瓜子。

等到里边呼唤要酒，宋惠莲便扬声叫道：“来安儿、画童儿，娘上边要热酒，快拿酒上来！贼囚根子，一个也没在这里伺候，多不知哪里去了！”

宋惠莲以这种方式刷一刷她的存在感，作者兰陵笑笑生寥寥数语，便将宋惠莲妄自托大，自以为得意的可笑的小人面目勾勒出来。

也是合当有事，西门庆席上见另设一席的女婿陈经济的杯中眼见得没酒了，吩咐桌上的潘金莲去给他倒一杯酒。这就是无巧不成书了，不叫座中的其他人，偏偏叫了这潘金莲。

这潘金莲听了巴不得，连忙起身离席，斟满一杯酒走来笑嘻嘻递与陈经济，说道：“姐夫，你爹吩咐，好歹饮奴这杯酒儿。”这个劝酒词完全改变了西门庆的原意，充满了暧昧挑逗的意味。

这陈经济也是风月场中人，一面准备接过酒来，一面又拿眼睛不停地斜溜金莲。金莲左手端着酒，陈经济刚想用手来接，金莲的右手就在他手背上只一捏。陈经济一面把眼睛瞧着众人，一面在下戏把金莲的小脚儿踢了一下。

作者在这里先后用了两个“一面……一面……”的句式，将这电光火石般极短的时间里，陈经济与潘金莲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调情示爱的画面，像电影镜头一般定格，呈现在我们读者面前。

陈经济与潘金莲自以为他们两人在稠人广众之下暗地里的这个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早被在穿廊外的惠莲，透过槅子的窗眼看了个不亦乐乎。

换句话说，前面的这段陈、潘调情的描写，作者兰陵笑笑生实际上是通过惠莲的视角捕捉到的，其文思巧妙之处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这宋惠莲口中不言，心下自想：这潘金莲平常在我们面前假撇清，没想到自己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暗地里和自己的女婿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今天好在被我瞧出了破绽，到时候自有说法。

殊不知，就是宋惠莲的这一转念，反给自己日后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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