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也爱“呵呵”
古埃及的木乃伊制作技术反映了古人对死亡的敬畏和对来世的期待。 #生活常识# #历史文化常识#
“呵呵”是如今网络聊天时一个万能的词。它可以代表冷笑,可以代表嘲讽,可以代表炫耀,可以代表轻松,可以代表尴尬……可以“意味深长”,也可以毫无意义。
很多人喜欢把“呵呵”作为口头禅,但有一个误解——认为“呵呵”是现代人的专利。其实不然,“呵呵”起源之早,出乎大家的想象。
早在三国魏时,张揖所撰的训诂书《广雅》中,“呵呵”一词已入词典。《广雅·卷六》中,“呵呵”与许多叠词一起收录在《释训》篇:“……嗬嗬、呵呵、哑哑,笑也,皆以相反为训”。这里,“呵呵”作为一个拟声词,形容笑声。
这种笑声的使用记录,最早见于《晋书·石季龙载记下》:“宣乘素车,从千人,临韬丧,不哭,直言呵呵,使举衾看尸,大笑而去。”后来的《资治通鉴》卷九十八也有这样的记载:“(石)宣往临(石)韬丧,不哭,直言‘呵呵’”。
这里描述了两个人:石宣,石韬。他们是后赵第三位君主石虎(字季龙)的儿子。当时,石韬深受石虎宠爱,石宣暗暗嫉恨。石宣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便派刺客杀死石韬。在石韬的葬礼上,石宣确定石韬不是诈死,就笑呵呵地离去了。
到了唐代,源于“兼容并蓄”的国策,“呵呵”这种胡人的笑声顺理成章传入中原。翻一翻全唐诗,“呵呵”一词有多次出现。如寒山《诗三百三首之五十六》:“含笑乐呵呵,啼哭受殃抉。”韦庄《天仙子》:“醺醺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北宋时期,“呵呵”更加流行起来,不仅诗词,民间书信更是常见。欧阳修在与友人的信件中就多次使用。如《与王几道一通》:“几道未尝为此诗,落意便尔清远,自古善吟者益精益穷,何不戒也。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受欧阳修的影响,苏东坡也喜欢“呵呵”,且是一个“呵呵”达人。在苏东坡留下的大量书简中,短则十余字,长则百字,内容上到军国大事、下到鸡毛蒜皮,“呵呵”数十处穿插其中。
在《答陈季常三首(之二)》:“一枕无碍睡,辄亦得之耳。公无多奈我何,呵呵。”意思是两人同睡一张枕头,只要一翻身就能碰到对方的耳朵,但这也不妨碍睡眠,醒来写词只是小意思,你说气不气人?
在《与鲜于子骏三首(之二)》:“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显然是对自己的新词颇为得意;与表哥文同写信:“不尔,不惟到处乱画,题云与可笔,亦当执所惠绝句过状索二百五十匹也。呵呵。”向别人要东西,比“抢”还理所当然,一句随性调皮的“呵呵”——纯情童真的东坡,把血浓于水的亲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写信教友人做菜:“取笋簟菘心与鳜相对,清水煮熟,用姜芦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盐,渐渐点洒之,过熟可食。不敢独味此,请依法作,与老嫂共之。呵呵。”在东坡看来,分享一个小小饮食诀窍,也是分享一份快乐。
同样懂得这份快乐的不止苏东坡,作为“宋四家”的米芾,在致上司或同侪之信函、甚至他的精品《德忱帖》里,也曾使用“呵呵”;即使是被称为“梅妻鹤子”的隐逸诗人林逋,在一件给朋友的信札《三君帖》里居然也出现“呵呵”字样,可见他也不乏俏皮风趣。
到了明清,“呵呵”从之前的含蓄,变得奔放起来,且常与大笑连用,除了书信,在文学作品中也更多见。
如《《西游记》》在猴王出世:“石猴喜不自胜,忽抽身往外便走,复瞑目蹲身,跳出水外,打了两个呵呵道:‘大造化!大造化!’”又如《三国演义》第十六回吕布调停纪灵、刘备之争,吕布一箭正中戟小枝,他“呵呵大笑,掷弓于地”。这些“呵呵”,要比唐宋时期的“呵呵”笑得更加肆意。
古人的“呵呵”,不像如今这么复杂,或许它只是一种幽默态度的写照。在那个见字如面的时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呵呵”,就像一声清朗的笑声,它可以是调侃友人的爽朗,可以是勉励亲人的暖心,也可以是文思泉涌的得意……呵呵!
文/马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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