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废都》：人最大的失败，是败给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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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贾平凹《废都》：人最大的失败，是败给了人性

贾平凹《废都》：人最大的失败，是败给了人性

1992年，贾平凹写了一本书。

他万万没想到，这本书成就了他，也几近摧毁了他。

此书一发售，引起了巨大轰动，几度脱销，他也成了文坛的一匹黑马。

然而，这本书很快就因大篇幅描写了“性”，被禁止出版。

他从文坛最干净的人，瞬间变为文坛最流氓的人，饱受争议，几乎被雪藏。

直到16年后，这本书才重见天日，流入大众视野。

这本书，就是《废都》。

小说讲述了主人公庄之蝶在权色的诱惑下，从西京市家喻户晓、万人簇拥的风云人物，一路跌落神坛，最终惨死街头的故事。

他人生的惨剧，令人唏嘘，也让人警醒：

一个人最大的失败，不是败给了生活的磨难，也不是败给了他人的刁难，而是败给了人的劣根性。

1

败给了虚荣

庄之蝶出生在潼关乡下，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经过数十年的努力，他终于离开了潼关，前往西京市生活。

又凭借一手好文章，从籍籍无名的杂志社编辑，跻身成为西京市文化圈的名人。

靠着才华和名气，他在西京市只手遮天，呼风唤雨。

商人要费很大的劲，四处托关系，才能请他帮忙写篇宣传。

就连市长想在省报上发表文章，也要亲自请他疏通关系。

他周旋于商海与官场，求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身旁尽是依仗他的人。

有个叫周敏的人就写了一篇关于庄之蝶的文章，想发表在报刊上。

文章发表前，他对庄之蝶各种阿谀奉承，好话说尽。

一番追捧后，周敏拿出文章，想请庄之蝶过过目。

可庄之蝶早就被周敏哄得团团转，以为又是捧他的文章，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大手一挥说：

“这类文章我都不看的。”

谁料文章刚发表，就在西京市掀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文章里抖落了庄之蝶许多无人知晓的情史。

看着陈年旧事被重提，庄之蝶气得直发抖，他直奔杂志社想讨个说法。

可一进杂志社，后辈一见到他就追着他喊庄老师，对他毕恭毕敬的。

昔日的老同事也给他戴高帽子，把他捧得高高的，周敏则忙前忙后给他沏茶倒水。

庄之蝶见状，心中怒气消了不少，他抹不开面子追责，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哪想，有人竟猜测文章里描写篇幅最多的女性，是西京市里的名人景雪荫。

于是，庄之蝶和景雪荫的过往，很快就被人翻出来公诸于众。

事情还被胡编乱造成多个版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事本可以扼杀在摇篮里，只要庄之蝶当初看一眼周敏的文章，又或者是在事发后，他能及时公关处理。

然而，他却沉浸在虚荣的快感中，沦陷在他人的恭维里，导致事态急剧恶化，一步步酿成悲剧。

人活一世，谁不希望自己比他人厉害，谁不渴求受到他人关注，谁不期望得到他人认同……

可太在意世俗的看法，必定让人不断迷失。

有人为了博得他人的艳羡，掏空一切去过够不着的光鲜日子；

也有人为了换取鲜花和掌声，不计后果，弄虚作假，甚至违背良心。

这些来自心底的索求，就像无底洞一样，永远无法被填满。

虚荣心只会不断膨胀，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被虚荣心蒙蔽的人，会为了追逐昙花一现的快感和满足，毁掉一生的安宁。

2

败给了傲慢

那篇文章发出去后，景雪荫大受干扰。

早些年，两人着实互相倾慕，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如今，事情却变了味道。

无奈之下，景雪荫只能状告杂志社主编等人。

接到传票后，杂志社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庄之蝶却冷眼旁观。

他们为了官司四处奔波，庄之蝶却嘲笑他们多此一举。

他认为以自己的名气，法官也要给自己几分颜面，官司绝对输不了。

杂志社的人费力找到审判员了解事态，庄之蝶却嗤之以鼻。

律师团队想替庄之蝶梳理来龙去脉，庄之蝶拒不配合，坚持己见。

到了开庭那日，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庄之蝶竟四处闲逛，没有出席。

不想，景雪荫在法庭上提供了许多有力的证据，证明当年是庄之蝶一厢情愿，勾引有夫之妇。

这些证据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杂志社主编急得倒地不起，只能暂时休庭。

此时，官司进入了紧要关头，庄之蝶也慌了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文章里他和景雪荫暧昧的时间，正是他和妻子牛月清恋爱和结婚期间。

如果官司输了，就坐实了他拈花惹草的事，到时候他肯定会声名狼藉。

他开始东奔西走想办法补救，可惜已经为时已晚，景雪荫早将他所有出路堵死。

你发现没有，生活中有不少人活成了庄之蝶。

稍有成绩，就心生优越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瞧不起他人，也听不进劝诫。

这类人的结局，大多如同《山月记》里所说：“他们因傲慢，而失去本该获得的东西。”

世事早在暗中标记了价格，以傲慢之势待人，必定丧失敬畏心，惹人厌烦；

用傲慢姿态处事，太把自己当回事，最终买单的只会是自己。

一旦任由傲气滋生，人便会丧失洞察力，无心向上生长，甚至会以极快的速度堕落。

3

败给了色欲

《欲海回狂》里说：“淫欲祸害的惨烈，世上再没有第二种了。”

红尘俗世，诱惑遍布，人难免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刻。

然而耽于美色，祸患便接踵而来。

成名后的庄之蝶，潜伏在心底的色欲阀门，就被彻底打开了。

他终日游走在不同的女人之间，享受着鱼水之欢。

第一个女人，是和周敏私奔的唐宛儿。

那天，周敏在家里宴请庄之蝶。

唐宛儿直勾勾地盯着庄之蝶，一口一个庄老师的叫着。

她说话俏皮灵动，充满情趣，言行装扮也比妻子牛月清撩人，让庄之蝶心生一阵涟漪。

几经相处下，两人欲火难耐，睡到了一起。

第二个女人，则是他家的保姆柳月。

有一回，柳月无意间发现了庄之蝶和唐宛儿的奸情。

她躲在门外偷窥他们亲热时，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庄之蝶为了堵住柳月的嘴，强占了她。

柳月起初是拒绝的，但她一直对庄之蝶有意思，也想傍上庄之蝶过上好日子，便从了。

自此，两人就在牛月清的眼皮底下通奸。

第三个女人，叫阿灿。

生活在西京市底层的阿灿，仰慕庄之蝶的才华久矣。

在一次机缘下，两人相识，交谈甚欢，两人便趁阿灿丈夫外出之际，发生了关系。

两人各种调情，阿灿对他走火入魔，一心想怀上他的孩子。

可就在庄之蝶沉浸在淫乐时，他和唐宛儿的事却败露了。

有一天，牛月清在晾衣服时，无意间看到庄之蝶和唐宛儿用来传情的信鸽脚环上的纸条，上面写着肉麻的情话。

牛月清看完后气得咬牙切齿，将纸条揉碎，往地上一扔。

她拿起鸡毛掸子，冲到厨房，抽打柳月，怒瞪柳月，威逼她说出真相。

柳月吓得直哆嗦，一股脑说出了真相。

牛月清怒火中烧，她将传情的鸽子煮熟，逼庄之蝶和唐宛儿喝汤。

两人都被一向柔和的牛月清震慑住了，不敢再私会。

僵持不下时，唐宛儿的丈夫寻到西京，将唐宛儿绑回乡下。

庄之蝶急得坐立不安，还催促周敏解救唐宛儿。

牛月清见状，心凉透了，选择离婚。

当初苦心经营的家散了，动了心的情人也走了。

庄之蝶的神思一天比一天恍惚，对任何事失去了兴趣，他无心写作，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

万恶淫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

沉溺于淫欲的人，像是陷入了温柔的陷阱，在绚丽的罂粟花田里，享受床笫之欢，忘却世间烦恼。

可这让人欢快的罂粟花，却是世间最恶毒的花。

它会慢慢透支人的生命力，吞没人的理智，蚕食人的精气。

令人坠入痛不欲生的炼狱里，无法自控，只得一口口吞下毒果。

4

败给了贪婪

韩非子云：“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

身处物欲纵横时代里，我们或多或少都曾在各自的欲望中沉浮：

好不容易得到了翘首以盼的职位，立即渴求更高的头衔；

看到别人拥有好东西时，纵使不适合自己，也要挖空心思去得到；

明知是不适合自己的感情，即便早已遍体鳞伤，却不舍得放手。

庄之蝶，正是被这种贪念挟制，最终跌入痛不欲生的黑洞。

他不满足当下的荣华富贵，为了牟利，他以友人洪江的名义开了书店，可书店经营惨淡。

当时，金庸的书卖得火热，其他书店卖了金庸的书，都赚得盆满钵溢。

在洪江的撺掇下，庄之蝶买了一本卖不出去的武侠小说版权，将作者的名字改成全庸，生意又好了起来。

尝过甜头后，庄之蝶又昧着良心给没有资质的农药厂家写广告。

贪婪彻底盘踞了庄之蝶的心头，他又开了家画廊。

碰巧，书画家龚靖元因赌博被警察禁锢，急需一大笔罚款。

他便趁人之危，低价从龚靖元儿子那收购了龚靖元毕生珍藏的书画。

不料，龚靖元得知后含恨自尽。

他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发现书店大部分盈利都被友人洪江卷走。

他代言的农药竟毫无毒性，监管部门追究责任，厂长让他背锅，他颜面尽失。

庄之蝶倾尽一生卯足了劲敛财，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不仅如此，官司败诉，他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昔日围着他的人一哄而散，见到他的人全都躲开了。

接踵而来的噩耗，让庄之蝶彻底颓了下去，靠酗酒打麻将混日子。

他想逃离西京市，却在车站突发中风，倒地不起。

“贪念起，万恶生。心不正，身难正。”

生而为人，都自带贪性，总是不满足已然得到的，总是期盼能得到多。

可钱财永远赚不完，东西永远有更好，总不能样样都拽在手心里。

渴求得越多，未必能如愿以偿，却会困于接连不断的贪欲中。

最终，生了妄心，做了歹事，只会自毁前程。

不求非分之福，不贪无故之获，惜物惜福的人，才不会被外物所累。

▽

豆瓣上，有网友这样评价庄之蝶：

他的死，都是败给了他人性里的“贪欲食色”。

在琳琅满目的诱惑下，在人性缺陷的挑唆下，人很容易走上和庄之蝶一样的不归路。

但人生本就是一场不断修行，不断精进的历程。

只有洞悉人性的弱点，在诱惑中管住自己，我们便能守住自己的心，扫清人生路上的迷障，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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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洞见·吴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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