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重庆十大人物丨保安变“文物医生” 从大足石刻到四川安岳圆觉洞都有他“出诊”的足迹

发布时间:2024-02-04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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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首任馆长郭相颖走上舞台时,彭柳升再也没能抑制住激动的泪水,雷鸣般的掌声旋即填满了整个演播大厅……这是2月1日晚2023年度“感动重庆十大人物”的颁奖典礼现场。

作为大足石刻研究院的石质文物修复师,彭柳升是获奖者之一,老馆长郭相颖则是为他颁奖的嘉宾。前后两代文物守护人的热情相拥,感动了所有现场观众。

颁奖典礼现场

彭柳升当“文物医生”的路是从大足石刻的保安开始的。

1990年,16岁的彭柳升从家乡湖南长沙县乡下参军来到四川省大足县武警中队。因从小就学习碳积画,彭柳升对美术很是痴迷。得知大足石刻是晚唐以来中国石窟艺术的最高峰,彭柳升来到大足不久就去参观了大足石刻。气势恢宏、雕刻精美、底蕴深厚的大足石刻,让彭柳升大开眼界。当时他就梦想着要留下来学习。

在参军期间的军地文化交流活动中,他的作品《猛虎下山》引起了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馆长郭相颖的注意。随后,郭相颖收他为徒,教授工笔画,经常讲述大足石刻故事和大足石刻美术,让彭柳升以大足石刻为题进行绘画练习和创作。

1994年,彭柳升光荣退伍。面对择业选择,他不顾家人劝他回湖南的意见,选择到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竞聘成为临时工保安,工作就是保护宝顶山大足石刻文物。

彭柳升在大足石刻景区当保安,除了无论寒暑雨雪每天来回巡逻,出于喜爱他还对大足石刻进行了细致观察,“扫描”每个角落、每座石刻。日积月累,彭柳升对大足宝顶山石刻里的文物古迹了如指掌,积累了丰富的大足石刻美术知识。

业余时间,彭柳升就进行大足石刻绘画,学习创作大足石刻石雕作品,依靠天分和十多年的苦练,彭柳升在大足石刻艺术学校获得了艺术技能提升。

在巡逻过程中,他发现石质文物因渗水漫漶、日晒风化而逐渐衰老、残缺,彭柳升开始思考自己还可以为大足石刻做些什么?“自己兴许还可以当文物医生,为大足石刻治病,为它们续命。”彭柳升心想。于是,他开始自学石质文物修复技艺。

不久天降机遇。2011年年初,大足石刻千手观音造像抢救性保护工程进入本体修复阶段,为了充实修复人员,在文博系统选人。彭柳升凭借出色的绘画和石雕技艺,加上头脑灵活、点子多、动手能力强,被单位推荐去参加培训。三个多月的培训期结束,彭柳升顺利通过考核,正式加入千手观音修复团队,成为石质文物修复组的一名成员。

他正式脱下保安服,穿上白大褂。此时,他当保安保护大足石刻已经17年。

千手观音修复工作浩繁,彭柳升在石质组负责为残缺的文物补形。由于修复困难,他和团队一起就近寻找与文物相同的砂岩,磨成石粉和加固材料一起调制成砂浆,对破损的手指进行补型。对于断手等大件部分,彭柳升发挥石雕特长,自己雕琢出四只新手,再安装加固在文物上面,结果浑然一体。

在4年多的时间里,彭柳升和组员们在狭窄局促的空间里长时间工作,忍受蚊虫叮咬、高温或寒冷环境。最终,千手观音修复工程于2015年顺利收官。

彭柳升在大足石刻千手观音保护修复现场

近些年,全国保护文物的力度持续加大,彭柳升也被邀请去帮助修复文物。除了大足石刻,重庆的潼南大佛寺、合川钓鱼城、丰都鬼城、奉节博物馆、涪陵水下博物馆、南岸大佛寺、北碚自然博物馆,以及四川乐至县陈毅故居的陈毅雕像、安岳县卧佛寺与圆觉洞雕像等等,都留下过他高超的修复手艺。

彭柳升有两个保护文物的理念:一方面用高超的修复技术对抗时光,减缓文物本体衰老速度,另一方面尝试采用复制文物的方式让文物获得新生命。

“经历时光侵蚀,文物终究会生命枯竭。再说,文物修复要申报、要等待,可是时间不等文物啊。何不及早复刻它们,给它们另一条‘小号’生命呢?”

彭柳升开始复制大足石刻经典造像,他小心考证文物原貌,再大胆还原再现残缺石像的原本形态。

这几年,他每年自掏腰包一两万元购买红砂岩,潜心复制大足石刻卧佛、圆觉洞等经典造像,目前已经复制了40件石像作品。

“我想我这一生都会献给大足石刻,通过修复文物,与文物对话,与古人对话;又通过复刻文物,与文化信仰对话,与社会对话。为我们的文化信仰奋斗,我感到一生幸福,一生无憾。”彭柳升说。

上游新闻记者 裘晋奕 摄影 刘力 实习生 代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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