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强：《宋明理学视域下的〈论语〉诠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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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李春强：《宋明理学视域下的〈论语〉诠释研究》

《宋明理学视域下的〈论语〉诠释研究》，李春强著，天津古籍出版社2023年11月版。

内容简介

该成果以宋明理学思想演进为研究视域，以不同时代理学家的《论语》诠释文本为观照对象，力求将切实的《论语》文本诠释与精微的理学思辨深度融合，深入观照宋明理学思想体系演进视域下《论语》诠释文本生成、衍变之过程。

为此，该成果先后择取程颢、程颐、陆九渊、杨简、钱时、朱熹、王阳明、蔡清、陈琛、林希元、王艮、罗汝芳、李贽、吕柟、高拱、张居正、顾宪成、刘宗周、冯梦龙、张岱作为重要个案、节点展开探讨，具体分“绪论”“第一章 程颢、程颐《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创立”“第二章 朱熹《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成熟”“第三章 陆九渊、杨简、钱时《论语》诠释与陆王心学的成型”“第四章 王阳明《论语》诠释与良知心学的兴盛”“第五章 蔡清、陈琛、林希元《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新变”“第六章 王艮、罗汝芳、李贽《论语》诠释与泰州王学的突变”“第七章 吕柟、高拱、张居正《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实学修正”“余论”九大部分，断面式呈现这一多维架构、多元共生的学术图景。

不同时代的理学家对《论语》的训解与阐释往往繁复多样，路径有异，取向各别，带有明显的个体印记。具言之，处于不同历史情境与学术脉络之中的理学家，总是面对着时代的问题，并根据自身的体验对《论语》进行注解阐发，力图对《论语》文本潜藏的意涵加以发掘、阐释与发挥，或者表达其个人对生命伦理的体认，对圣贤境界表现出一种企慕之情；或者寄寓其经世济民的政治理想，对所面对的社会政治问题提出解决方案；或者在各种思想激荡竞争的情境中，排斥异端，确立所认同的思想系统的正统性。

不仅如此，即使身处同一时代，不同学派之间因学风旨趣、学术脉络互异，导致彼此诘难、相互激荡而又互相影响、互相吸收，乃至同一学派、同一思潮中间，也往往因为学问授受、个人旨趣、事功抱负、家学渊源、地域文化等因素在内的综合作用而内容互殊，众说迭出。

由此带来不同宗师之间的激荡与诘难，同一学派内部的传承与创造，以及不同思潮伴生下的学术发展，加之经学、文学等多种因素横亘其间，交相辉映、互为参照，共同孕育了这一多维架构、多元共生的学术图景。

目 录

绪论

一 宋明理学演绎进路概说

二 宋明理学视域下《论语》诠释演进图景及其研究现状

三 章节内容概说

第一章 程颢、程颐《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创立

第一节 发明义疏之学

第二节 新解孔门“圣”“仁”之学

第三节 建构为仁功夫系统

第二章 朱熹《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成熟

第一节 朱熹《论语集注》的三维诠释向度

第二节 《论语或问》：朱熹问答体实践的经典之作

第三节 朱熹《论语》诠释路径固化与转向

第三章 陆九渊、杨简、钱时《论语》诠释与陆王心学的成型

第一节 以“心”释仁

第二节 质疑、批判、求真

第三节 融入心学工夫论系统

第四章 王阳明《论语》诠释与良知心学的兴盛

第一节 《传习录》：继承言教传统

第二节 从博文约礼到克己复礼：主体性的内在建立与外向推展

第三节 王阳明《论语》诠释特点论析

第五章 蔡清、陈琛、林希元《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新变

第一节 持继朱学的承传立场

第二节 辩证发微，重构“理”之体系，追求“心”之自觉

第三节 融通并蓄的鲜明特征

第六章 王艮、罗汝芳、李贽《论语》诠释与泰州王学的突变

第一节 以求孔求仁为治经宗旨

第二节 重内在存养的解经取向

第三节 含审美倾向的主体自觉

第七章 吕柟、张居正、高拱《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实学修正

第一节 问答宣讲以“明经”

第二节 通于圣境以“修德”

第三节 切实重行以“致用”

余论

第一节 晚明《论语》诠释内部朱子学与阳明学之会通调和（上）

第二节 晚明《论语》诠释内部朱子学与阳明学之会通调和（下）

第三节 晚明《论语》文学化诠释路径的深入开拓

第四节 宋明理学视域下《论语》诠释的学术史定位

第五节 宋明理学与经学关系之思考

附录

附录一 《宋代论语注本统计表（存世）》

附录二 《元代论语注本统计表（存世）》

附录三 《明代论语注本统计表（存世）》

参考文献

后记

序

春强同志2010年考入扬州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博士，主攻中国学术史方向。2014年顺利毕业，论文题目为《明代<论语>诠释研究》。其后，一直关注宋明理学思潮与《论语》诠释的学术互动问题。

《论语文献集成》明代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在2019年，获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宋明理学视域下的<论语>诠释研究》。自此，辛勤耕耘，细读深思，汇成一部厚重之书稿。值此付梓之际，约我说上几句，我欣然应允，谨致祝贺之意。

宋明理学，承继先秦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的发展脉络，经六百余年的绵延衍变，逐成中国学术史上体系最为完备、思辨最为精致、影响最为深远的学术思潮。这一思潮主导下的《论语》诠释研究直接牵涉经学与理学、经学与子学的关系问题。该书在学术史层面对此课题展开的理论创构、学术思考无疑值得重视。

作者先从总体上梳理宋明理学创立、成熟、新变、良知心学兴盛、扬弃的演绎进路，清晰呈现课题的演进生态和学术背景。

再从《论语》诠释领域，围绕程朱理学、陆王心学两派《论语》诠释的兴衰互替作出全景式扫描。接下来择取程颢、程颐、陆九渊、杨简、钱时、朱熹、王阳明、蔡清、陈琛、林希元、王艮、罗汝芳、李贽、吕柟、高拱、张居正、顾宪成、刘宗周、冯梦龙、张岱等，作为重要个案，展开深入探讨。

《四书章句集注》

具体分“第一章 程颢、程颐《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创立”“第二章 朱熹《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成熟”“第三章 陆九渊、杨简、钱时《论语》诠释与陆王心学的成型”“第四章 王阳明《论语》诠释与良知心学的兴盛”“第五章 蔡清、陈琛、林希元《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新变”“第六章 王艮、罗汝芳、李贽《论语》诠释与泰州王学的突变”“第七章 吕柟、高拱、张居正《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实学修正”“第八章 总论”八大部分，力求将生动的文本诠释与精微的理学思辨深度融合，断面式呈现这一多维架构、多元共生的学术图景。

就《论语》诠释而言，二程、朱子与陆九渊、王阳明及其后学在解经释典时，义理发明中往往携带较强的形上学特质，其“一理”“一心”的诠释目标预设与《论语》文本之间构成了若隔若离的矛盾关系。

为此，突出文本细读，从文本的实际生成情形出发，透视经典文本蕴涵的原始真意，成为重要的方法选择。比如“第一章 程颢、程颐《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的创立”，指出二程在发明义疏之学层面，或提倡圆融高明之境界，或“易心”“推索”，“类聚”而观；深层次的文道观念差异，决定了二程不同的《论语》诠释立场。

《二程集》

程颢以“浑然与物同体”或“以天地万物为一体”释仁，推崇圣人彻上彻下、贯通天地的先天德性。程颐则在程颢基础上，提出以公释仁，并主张打通仁与圣、礼、心、孝悌、忠、知等范畴的内在关系。

程颢注重“克己”一端，程颐则注重“复礼”一端，主张摄礼归“理”，“诚”而自得、“敬”而循理，忠为体、恕为用，施“恕”行道于世。全文凸显出对二程《论语》诠释文本细读、精读之诉求，涵咏、体会之功夫。

理学视域下《论语》诠释文本生成、衍变过程，充满了多层性与多元性。这显然不是一个简单搭设、和谐稳定的时空存在，其内部充满多重层次和多元冲突。理学宗师的为学根本、学派成员的各自旨趣以及某一历史阶段特定学术思潮的流衍漫溢，都会影响到诠释时空的纷繁姿态。

比如“第二章 朱熹《论语》诠释与程朱理学的成熟”从文势语脉、气象容貌与审美教化三个维度，窥奥朱熹《论语集注》以美启真、以美储善，由内圣而外王，发扬光大宋明理学之努力。《论语或问》构成朱熹以问答体诠解经典的学术理路，与《论语集注》前后观点相继渐进，符合朱子理学的变化轨迹。

又如“第四章 王阳明《论语》诠释与良知心学的兴盛”，深入剖析王阳明将《论语》“博文约礼”与“克己复礼”两章的诠释，置于良知心学的建构视域下展开。联系阳明之一生行迹，此二工夫更是成为统摄阳明个体价值世界与实践世界、精神存在与经验生存之双重境遇的关键。

《圣学·心学·实学的统一：王阳明论语学研究》

王阳明的《论语》诠释主动缔造了属于自己时代的文化精神，较好解决了成圣依据与成圣进路之关键问题。藉由《论语》诠释，可以清晰窥探朱熹、王阳明开辟朱子学、阳明学凝结迁衍、趋时转移与衰歇阒寂的发展衍变过程。

该书“余论”部分从三大层面完成了对宋明理学与《论语》诠释问题的学理拔升。

首先，处于晚明时代的顾宪成、刘宗周，向来主张调和朱子学、阳明学，并将此旨趣嵌入《论语》诠释，形成修正王学、会通朱王的《论语》诠释路向。

晚明清初的张岱则秉持“自得”解读原则，既多层次承继良知心学，又对程朱理学多有扬弃，皆体现于《论语》诠释文本之中。

其次，从整体提升孔学范畴的思辨水平、内向发扬归正道德的经世路径着眼，对宋明理学家《论语》诠释的学术史定位作出评判。

最后，通过问题还原，将宋明理学的《论语》诠释上升为理学与经学的关联互动问题，具体分析不同历史情境与学术脉络下《论语》诠释之多元路径、个体印记，以及同一时代、同一学派、同一思潮内部因家学渊源、问学路径、个人旨趣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直观呈现宋明理学与《论语》诠释深度融合进程中的嬗变发展、融汇创新之运作机理，深入透视宋明理学视域下《论语》诠释嬗变演进的若干重点、难点问题，并力求超越固有认知，形成新的判断。

《宋明的论语》

春强同志勤奋朴实，为人低调，行事稳重，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好在向学之初心不改，求学之路径宽阔。愿百尺竿头，再上层楼。

柳宏

二〇二二年九月于瘦西湖畔

后 记

《宋明理学视域下的<论语>诠释研究》即将付梓之际，心中充满喜悦与激动，因为这是我在《论语》诠释学研究领域出版的首部学术专著。

遥想2010年，独自来到扬州大学文学院拜见导师柳宏教授时，他递给我一本《清代<论语>诠释史论》。自然而然的，在读博士一年级时我就主动选择了明代《论语》诠释研究作为主要研究方向。

这属于由清代溯流而上的《论语》诠释史断代研究，其研究范围大致界定在1368～1644年明代社会约276年的时间内，重点研究明儒以《论语》或《论语》篇目命名的《论语》诠释著作。

《宋代论语诠释研究》

2014年博士毕业答辩之时，最终形成了“第一章 程朱理学视野下的《论语》诠释”“第二章 陆王心学视野下的《论语》诠释”“第三章 整合会通视野下的《论语》诠释”，以上三大板块之间既有共性，又有个性，交相辉映、互为参照，不过也造成了横向的文本剖析较强而纵向史论探析较弱的不足。

直至2019年申报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时，我才坚定地在宋明理学视野下，纵向梳理《论语》诠释的演进轨迹和嬗变规律。

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愈发意识到《论语》文本内涵的丰富性与《论语》诠释研究的复杂性。简单而言，不同时代的理学家对《论语》的训解与阐释往往繁复多样，路径有异，取向各别，带有明显的个体印记。

具言之，处于不同历史情境与学术脉络之中的理学家，总是面对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进程，并根据自身的体验注解阐发《论语》，力图对《论语》文本潜藏的意涵加以阐释与挖掘，或表达其个人对生命伦理的体认，对圣贤境界表现出一种企慕之情；或寄寓其经世济民的政治理想，对所面对的社会政治问题提出解决方案；或在各种思想激荡的情境中，排斥异端，确立所认同的思想系统的正统性。

《朱熹论语诠释学研究》

不仅如此，即使身处同一时代，不同学派之间因学风旨趣、学术脉络互异，导致彼此诘难、相互激荡而又互相影响、互相融合，乃至同一学派、同一思潮中间，也往往因为家学渊源、个人旨趣、事功抱负、地域文化等因素的综合作用而内容互殊，众说迭出。

由此带来不同宗师之间的激荡与诘难，同一学派内部的传承与创造，以及不同思潮伴生下的学术发展，加之经学、文学等多种因素横亘其间，交相辉映、互为参照，共同孕育了这一多维架构、多元共生的学术图景。最终，天道酬勤，终于形成了目前的定稿，初步作出了自己的回答与论证。

《论语子张》篇云：“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从前徘徊于学术之墙外而不自知，今幸而摸得入学之门径又不免产生孔门之学深彻无涯之叹。

《庄子杂篇列御寇》又云：“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以我的浅薄与驽钝断然算不得智巧之人，更谈不上遨游逍遥，惟有付出辛劳的努力与忧切的思考，才对得起自己内心的良知与学术同行的提携。囿于自身能力和学识，书稿之中难免有所疏漏，尚祈方家雅正。

在漫长的研究过程中，还有许多师友，如南京师范大学吴锦教授、沈新林教授、南通大学周建忠教授、扬州大学田汉云教授、黄强教授、董国炎教授在开题答辩、毕业答辩时先后提出重要修改意见，以及博士同门乔芳、宋展云、温庆新、王祥辰等常与我谈学论道，有意无意间也给予不少启发。

《清代论语诠释史论》

需要说明的是，本书的部分内容曾发表在《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理论月刊》《中华文化论坛》和《论语学研究》（第一辑）等刊物上。其所发表的内容虽然基本观点没多少变化，但在纳入本书时因为服从体系的需要都得到不同程度的调整与增删。在此对上述刊物及相关编辑致以深深的谢意。感谢柳师这些年来对我学术和生活的关怀。

柳师在《序》中对我研究工作的肯定令我既兴奋又紧张。我唯有带着更谦卑的心态、更深入的开展《论语》诠释研究以感谢恩师的教导。感谢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的评审专家对本书的肯定；感谢天津古籍出版社责任编辑和相关工作人员。最后感谢我的妻儿，没有她们的辛勤付出与贴心理解，就不可能有我今天的学术成果。

2022年9月5日记于淮安月湖之畔

作者简介

作者近照

李春强，1982年生，扬州大学中国古代文学专业中国文学与学术研究方向毕业，获得博士学位。现为淮阴工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江苏省儒学学会理事。主要研究方向为《论语》诠释与宋明理学。先后主持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2项、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1项、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1项，在《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理论月刊》《中华文化论坛》《宁夏社会科学》等学术期刊发表论文2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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