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乐：闲话我家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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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张允乐：闲话我家过春节

闲话我家过春节

原创作者|张允乐

我们家的甲辰龙年春节，过得有点不如人意。

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象征着力量和威严。这不，刚进入腊月，玉兔还在当班值勤，神龙就提前发起威来：先是气温像过山车一样忽冷忽热，大起大落。后是春运紧要关头，大雪封路，冻雨连天，把数以亿计的归人折腾得叫苦不迭。而我们家也深受影响：老太婆散步滑倒，多处骨折，不得不住院手术，上钢板，下螺丝，挂个吊带，像从前线惨败回来的残兵游勇。两个儿媳妇，患上酷似新冠的重感冒，发热咳嗽，只能在餐桌前礼节性地露个脸，表示全家团圆的意思。两个儿子手忙脚乱地整了一大桌子的菜，结果是吃少剩多，半数的菜都没有动筷子。

说春节就不能不说春晚。现在的春晚，离观众愈来愈远，且在孤芳自赏、自娱自乐的道路上不管不顾地执意前行。算起来，春晚办了四十二届，央视不易，导演不易，演员也不易。再往深处想，观众又何尝容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为生计奔波，房贷车贷，升学就医，桩桩件件，压力山大。其中不少人为回家团聚，从天南海北，长途跋涉，成为名副其实的风雪夜归人。而吃一次年夜饭，看一回春晚，享受一次物质和精神大餐，藉以放松点心情，发泄点情绪，找一点乐子，拾一点希望，不正是寄托乡愁之载体么？然而，每当看到电视上那些鲜有美感的画面，做作僵硬的表演，听到那些缺失笑点的笑话、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胡扯，未消旧垒，又添新堵，这个年还能过好吗？

春节也有开心事。三个孙子辈嬉嬉闹闹，增添了不少家庭乐趣。尤其是孙子巧计驱鸟的事，更是让我捧腹开怀：老家的亲友送来十多斤老豆腐，我把它切成六十多个小块，放在阳台上晾晒。没想到这些豆腐竟成了鸟儿的美食。第一天被啄了十多块，第二天被啄了二十多块。尽管家人不断地观察驱赶，仍然无济于事。

当我正在为此事唠唠叨叨、纠结不定时，七岁的孙子高声地叫起来“爷爷，我有办法”。就看他从沙发边的纸箱里，掏出大大小小七、八个自己拼装的擎天柱、孙悟空、猪八戒、牛魔王等等，然后错错落落地放在豆腐干之间。哈哈，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效果立竿见影而且出奇地好。接下来的头一天，鸟儿只在远处飞来飞去，不敢靠近。后一天，几只胆大的鸟儿抵近侦察，并有一只落在离豆腐干只有尺把远的铁栏杆上左瞅右瞧，但最终还是被那些龇牙咧嘴、拿枪握棒、似人似怪的物件吓得悻悻而回。

这个精彩的小插曲，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灵隐寺那副“人生哪能多如意，凡事只求半称心”的对联。想想也是，大雪虽然阻碍了交通，但也杀灭了无数的害虫细菌，兆示着来年的五谷丰登。可以预见的是，过不了多久，正是得益于大雪的滋润，桃红柳绿的春光定会加倍的灿烂；早过古稀之年的老太婆虽然跌得很重，所幸没有殃及生命。按照“祸兮福所倚”的古训，往后的岁月很有可能是否极泰来。孩子们的头疼脑热，更是不足为谈。天下安泰，吃穿不愁，家庭和睦融洽，母慈子孝孙乖，这不就是幸福吗。

人生啊，本来就是山一程水一程，哪能没有点磕磕绊绊、拥拥堵堵。天道忌满，人事忌全。不如意事常八九，半贫半富半自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常态、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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