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里读汪曾祺美文中品“人间五味”｜当代书评

发布时间：2024-03-13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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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在春天里读汪曾祺美文中品“人间五味”｜当代书评

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一位作家，只要他的作品被人们阅读着，他就还“活”着。

虽然历经时光淘洗，汪曾祺的作品越来越受到广大读者喜爱。据人民文学出版社介绍，历时8年精心编辑的、收文最全的《汪曾祺全集》，自2019年出版以来，深受广大读者、“汪迷”喜爱和专家学者称赞，9次已加印、累计近3万套。此外，为满足读者的不同需求，人民文学出版社还依托全集的版本优势，不仅出版了汪先生的小说、散文、诗歌、书信、戏剧，计5种文体全编，而且按内容分类出版了一些单本书，如《人间草木》《人间五味》《汪曾祺回忆录》《世间小儿女》《戏·文》《汪曾祺谈艺录》《觅我游踪——汪曾祺纪记游》《水流云在——我的西南联大岁月》及精选本《汪曾祺小说》《汪曾祺散文》等，进一步推动了“汪曾祺热”，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文化现象。

汪曾祺全集

2024年是著名作家汪曾祺104周年诞辰。近日，在“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的时节，人民文学出版社举办了一场“吃食与文学” ——汪曾祺笔下的“人间五味”暨汪曾祺104周年诞辰纪念活动。人民文学出版社特以“汪味美食”之名，邀请汪曾祺先生的亲朋故旧、学者作家，线上线下，与广大读者，共赴“雅集”，品佳肴、赏佳作、话平生，致敬汪曾祺。汪曾祺长子汪朗、作家盛慧、美食专栏作家李倩、《汪曾祺全集》编委会主任郭娟、饮食文化学者戴爱群等嘉宾从汪曾祺笔下的咸鸭蛋、蒲包肉、十香菜、干贝烧小萝卜、塞肉回锅油条、干炸鳜鱼、汽锅高邮麻鸭说起，畅谈与汪曾祺作品的缘分、《汪曾祺全集》背后的故事以及汪曾祺作品的独特艺术魅力。

汪曾祺《人间五味》

汪曾祺一生走遍大江南北，所到之处无论水草丰茂，还是风沙遍地，在他笔下都能留下活色生香的独特印记——他眷恋故乡高邮，这里有扬州独有的“杨花萝卜”、有散发着植物清香的“蒲包肉”，也有水乡诸多诱人的湖鲜；回顾西南联大的“七载云烟”，他对“滇菜”念念不忘，无论是学生党借以开荤解馋的汽锅鸡，还是名门才女张充和亲制的“十香菜”，都饱含着他对青葱岁月的甘美回忆。读汪曾祺谈吃的文章，既能透过文字领略佳肴的“五味”，亦能体会到美食背后那一段段真切可感的人生故事、生意盎然的民俗典故。作者的才气与温情随着菜品鲜香的气息自然而然地流溢而出。

汪曾祺画美食

在《食道旧寻》中，汪曾祺写到，“四姐张充和多才多艺，字写得极好；曲子唱得极好，——我们在昆明曲会学唱的《思凡》就是用的她的腔，曾听过她的《受吐》的唱片，真是细腻宛转；她善写散曲，也很会做菜。她做的菜我大都忘了，只记得她做的‘十香菜’。‘十香菜’，苏州人过年吃的常菜耳，只是用10种咸菜丝，分别炒出，置于一盘。但是充和所制，切得极细，精致绝伦，冷冻之后，于鱼肉饫饱之余上桌，拈箸入口，香留齿颊！”

汪曾祺画美食

鳜鱼是美食佳材。汪曾祺在《鳜鱼》一文中专门写它，“鳜鱼非常好吃的。鱼里头，最好吃的，我以为是鳜鱼。刀鱼刺多，鲥鱼一年里只有那么几天可以捕到。堪与鳜鱼匹敌的，大概只有南方的石斑，尤其是青斑，即‘灰鼠石斑’。鳜鱼刺少，肉厚。蒜瓣肉。肉细，嫩，鲜。清蒸、干烧、糖醋、做松鼠鱼，皆妙。汆汤，汤白如牛乳，浓而不腻，远胜鸡汤鸭汤。”

作为来自大运河之畔高邮的才子，汪曾祺对自己家乡的美食也不会落下，“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大麻鸭是著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苏北有一道名菜，叫做‘硃砂豆腐’，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我在北京吃的咸鸭蛋，蛋黄是浅黄色的，这叫什么咸鸭蛋呢！”

从其作品可以看出，汪曾祺所瞩目的，往往是那些平常的事物；他所钟情的吃食，也多是些“家常酒菜”。他餐桌上的菜品不追求食材的名贵，豆腐、萝卜、菠菜、蘑菇是盘中常客。

阅读他的作品，会感叹他的才情与温暖，以及他对生活的热情。汪曾祺曾在《食道旧寻》中说：“我是很爱逛菜市场的。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读着这样的文字过春天，读者有福了。

（人民文学出版社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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